对于有的人时间是一秒一秒的过,有的人是一天一天的过,对于现在的自己是一年一年的过,一年里做了什么都来不及掂量,又迎来新的一年,最近总感觉年纪渐渐的大了,或许说是老去,感慨时间过的真快,静下来思考这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或者说是几十年是怎么过去的?总感觉留给自己的只是日益衰老的身体,从外表看,是头发变得花白,身体日益发胖,三高指数不断增加而已,偶尔也在自己内心的深处查找岁月留给自己的痕迹,是无际的空旷,静静的坐下来,望着窗外连绵的秋雨,饮一杯老酒,神思渐渐的暗淡,从窗外吹来一阵清风,双眼变的模糊,天忽然变的晴朗,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在召唤,不知不觉的回到从前。
一条泥泞的山路、永远锄不到尽头的玉米地、一栋低矮的草房、几只饥饿扑打翅膀的母鸡、一只伸着舌头的老狗。那或许就是那狗日的童年。小时候有三个理想:吃大米饭、吃猪肉、喝白酒。现在看似可笑的理想,在当年确实遥不可及,因为当年社会物资的贫瘠,家庭的贫困,在农村吃是困扰大多数人的问题,尤其是对我们这个人口众多的家庭,能吃饱是每个人最美好的向往。记得最难熬的日子是每年春天的3、4月份,上一年秋天储备的白菜、土豆、萝卜都没了,大地还没复苏,连一颗野草都没长出来。大多家庭的家庭就只剩下一点玉米和高粱,主食几乎就是大渣子、玉米面大饼子、高粱米饭。现在去农家乐吃点大渣子、玉米面大饼子换换口味,是一种享受,但常年累月的吃这种粗粮而且是没有菜肴相伴的日子是一种折磨,估计现在的孩子连一个礼拜也挺不过去吧,但我是自出生一直到1984年的黑龙江联产承包,都是这么过来的,有时连咸菜也没有,母亲会做一些“咸豆子”,就是把黄豆用大锅炒熟了,再用大酱浸泡,就着盐豆子吃大碴子、大饼子是经常的事情。熬到5月份,陆续的开始采摘野菜,最多的是苋菜,农村也叫西粘谷。这种菜的吃饭很多,即可以炒又可以做汤,但最常见的是做菜团子,苞米面伴着野菜,做成团子上锅蒸,即节省粮食,又能果腹,菜团子是那个年代贫困家庭的主食。好久没吃过苋菜了,记得最后一次吃还是1996年在非洲尼日利亚一个叫依努古的城市,在菜市场看到有黑人卖苋菜,很少的一小把,我买回去,厨师做了汤,觉得很美味。我曾经把小时候没粮食吃野菜的事情讲给儿子听,他十分的不解,质疑道“家里没吃的,我爷为啥不领你们去饭店呢?”,简直就是“何不食肉糜”,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很难理解那个年代的事,这不仅仅是代沟,更是时代的进步吧。熬过了艰难的5月,日子便逐渐好过起来了,自家种的白菜、菠菜、萝卜陆续可以食用了,到了6、7月黄瓜、豆角基本都可以下架了,菜基本不成问题了,但粮食依旧短缺,依然要等到8月份,苞米可以煮着吃,这时才不会为吃而发愁了。不愁吃,但依旧是粗粮素菜,是吃不上肉的,好的年头大约能吃三次肉,五月节、八月节、春节。年景不好时五月节是没肉的,煮几个鸡蛋,一个人大约能分一个吧?八月节有时买一斤月饼,四块。老人用刀切成小块,一个孩子一块,老人是舍不得吃的,那一小块月饼真香。已经好久好久吃不到那种味道了,月饼还是那个月饼,但日子已经不是那个日子,贫穷的日子所有的食物都有味道,人也有味道。现在什么都没有味道了,人好似一个个雕塑,没有了温度,即便是炎热的夏天,热的流汗,但不是人的温度,缺少来自奔腾在血液和心脏里的温度。春节还是要吃肉的,年景不好时只买3、4斤吧,好的年景买几十斤。到了腊月就开始盼着过年,其实是盼着那顿有肉的年夜饭吧。那时有首民谣“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年三十是有肉的,晚饭可能会是大米饭,父亲会买一斤白酒,自己喝,高兴时也会让孩子尝尝,我记得我第一喝酒应该是六岁那时常常想,什么时候能顿顿有肉,有大米饭吃,有酒喝呢?所以我小的时候理想就是吃大米饭、吃猪肉、喝白酒。现在理想是能实现的了,吃肉、大米饭已经不是问题了,可以顿顿吃,不用再仔细的掂量钱的问题了,但却不能随意的吃了,因为身体不允许了,2014年患上了糖尿病,开始忌口了。那个年代孩子的理想有的是当解放军、有的是当人民教师、有的是当科学家、有的是当工程师。我的理想很简单,无论是做什么都行,有大米饭吃就好,有肉吃就更好,如果有酒喝就是最好。
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思绪又回到了现实,睁开眼,望望窗外,有几颗星星在眨,推开门,又要在黑暗中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
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dawenyou.com/1653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