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穿成炮灰女帝
疼 ! 头痛欲裂! “陛下……”伴随着一道温柔细软极具魅惑的男声,耳垂传来一阵冰凉湿润的触感,电流一般流遍她全身。 紧接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如待珍宝一般,温柔又谨慎.。 楚九月伸出葱白的指甲,揉了揉太阳穴,强撑着抬了抬眼帘,四周充斥着暧昧柔和的暖光。 床幔叠叠,薄纱轻摇。 我去!! 这是哪? 温热的触感,让多年来母胎单身的楚九月不禁身子一凛,一把推开身侧,咬着自己耳垂的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起一旁的锦被瑟缩到床角。 “陛下,您怎么了?是阿生伺候得不好吗?” 鹿生满脸委屈,一双迷蒙恍惚的眸子里含着水润,轻咬着殷红的唇瓣,下一秒就委屈地掉起了金豆。 “不是,那个……你很好。” 楚九月,更慌了。 入目是他绝丽的容颜,仿佛侵染过夜色般的墨玉长发,搭在肩头,发尾顺到腰间,被窗外的风吹起,一晃一晃的,晃得楚九月心神不宁。 白色薄纱衣衫,勉强将他白皙莹润的肌肤遮住,眼泪顺着脸颊下的一颗泪痣流下,落在精致的锁骨窝,自成一汪小泉。 楚九月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双颊泛红,暗骂道:这是什么妖孽啊! 她强压着心底莫名的燥热,理了理自己半敞的红色薄纱。 慌忙凑上去,伸出纤纤玉手温柔地为他擦拭着眼泪,轻声哄到:“乖~不哭了~你做的最好了~” 这是做春梦吗? 怎么如此真实? 叫我陛下? 楚九月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将眼前身子瘦弱,气质温润的人儿弄碎一般。 鹿生一双盛满水雾的杏仁眼闪过一丝错愕。 见那美男不哭了,楚九月这才仔细打量起四周。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红色薄纱为帘幕,地铺白玉,内嵌珍珠,顿时两眼放光。 妥妥的有钱人啊!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鹿生看着她仅穿着红色内衬,赤着脚从自己身上跨过去,伸出葱白的指间抠起了地上的珍珠,一脸不解。 旋即,鹿生眼里盛满了厌恶,狠狠盯着眼前抠珍珠的女子,攥着锦被,指间因为用力泛起红晕,青筋凸起。 很快,楚九月就要死了! 他也即将冲破牢笼,获得最想要的自由。 “怎么会做如此真实的梦,想要的都有了,想睡美男也睡了,就连珠宝也这么真实,多抠点带回去,我就是个小富婆了,嘿嘿……” 念及此,低头沉浸在抠珍珠的楚九月一阵憨笑,突然觉得后背凉凉的。 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鹿生。 只见鹿生眯着眸子,呲着两颗小虎牙,笑得可爱极了。 幸好,他反应够快。 她由上到下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鹿生,视线落在他裸露在外的纤细小腿上,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小腿上新伤旧伤的叠加,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她眼里满是怜惜,刚想开口询问,便被门外传来的太监音打断了: “陛下,摄政王帝辞求见!” 楚九月略显僵硬的扭动着脖子,望向门口的方向。 帝辞!!怎么这么熟悉!! 再看看床上慌慌张张开始穿衣的鹿生。 啪! 给了自己一耳光。 真特么的疼! “嘶…”楚九月疼得捂着左脸,脑子里如同炸了雷,一阵恍惚,瘫坐在地上。 楚九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穿书了,作为二十一世纪医学院的一名学生,半夜挑灯夜读看小说,一个母胎单身看着人家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自己在床上兴奋地扭得像条蛆,还乐此不疲。 由于剧情上头,上车快到措手不及,楚九月一口气炫到完结,书完结了,自己也猝死了。 再醒来,自己就穿到了《摄政王为了白月光反叛》这本书中。 这真他喵的合理吗? 穿成谁不好,还偏偏穿成了里面万恶的炮灰女配楚九月身上。 靠! 就因为这个同名,不知道被多少看过这本书的校友,在校园论坛上,连名带姓的骂了好一阵,整天喷嚏不断,就差把自己抓进去了。 学霸校花的美誉也因此一落千丈,开始男生是不敢靠近,后来沦落成万人嫌,楚九月这才手贱点进这本书。 各位听句劝,千万不要熬夜看书里和自己同名的人秀恩爱,否则不仅会猝死,还有可能穿成炮灰。 楚九月,荒淫无道,为了得到摄政王帝辞不择手段,人家越是抗拒她就越往上贴,不仅挖了女主流觞的双眼,还把人刺成了筛子,踹下了悬崖。 女主又怎么会死,卷土重来,摄政王为了白月光流觞反叛,将楚九月,游街示众,受尽万千人的唾骂殴打,最后做成人彘。 念及此,楚九月猛摇头,打了个寒颤,要知道楚九月死的时候,自己当时可谓是觉得大快人心, 直呼:死的好死的妙死的呱呱叫。 如今,欲哭无泪,要不撞死会不会好受一点。 “陛下,鹿生替您更衣吧,别让摄政王久等了。” 鹿生拿着一件红色凤袍,金线勾勒着朵朵莲花,绽放着点点金光,眼里带着察觉不到的阴狠。 楚九月看着他走过来,就像是见了鬼,手脚并用往后挪了挪。 “等等,你先别过来,让我冷静一下。” 要知道眼前的鹿生可是帝辞亲自挑选,放在她身边的奸细。 鹿生一脸疑惑的望着她,要是往常,她肯定巴不得自己服侍呢? 如今这是怎么了? 楚九月猛吸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保命要紧。 如此想着她一把拿过鹿生手上的凤袍,披上,轻声道:“鹿美人,你先下去吧。” 话落,鹿生有一瞬间的恍惚,稍纵即逝,欠着身子,退到屏风后,嘴角扯过一丝冷笑。 “陛下,微臣深夜前来,自知叨扰了陛下……”帝辞在门口半躬着身子,沉声道。 他的声音低沉淡然,让楚九月脊背一凉,直通天灵盖。 “快请进,快请进,不叨扰。” 还没等帝辞说完,一道清亮的女声自殿内传来。 楚九月立马开门,着实被眼前的帝辞惊艳了。 他一身玄衣,用一根白玉簪束着高马尾,微风拂过青丝,扫过腰间,形貌绝佳,气质清冷。 “陛下。”尖着嗓子的太监音将楚九月唤醒。 楚九月!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快,快请进。”第2章 真他喵的刺激! 她连忙将人请了进去,走到桌前,搬出紫檀木座椅让帝辞坐下,像极了店小二。 帝辞有一瞬的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直到楚九月一把将他按在座椅上,才回过神。 “陛下,微臣惶恐。” 帝辞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之前她都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去威压,今天这是怎么了? “爱卿不必拘束,有什么话咱们坐着说。” 她再次将他按回去,自己也拉了把座椅,身体下意识把凳子挪了又挪,直到坐到生人勿近的帝辞对面,隔了一张檀木桌,才稍稍松了口气。 “口渴了吧,喝茶。” 楚九月强压着害怕凑过去,倒着茶,双手奉上,精致的小脸扯着大大的微笑,眉心的三瓣花钿,为她平添了几分魅惑。 帝辞一双深情的桃花眼,闪过一抹杀意,恭敬的接过茶盏:“谢陛下。”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在这茶里下了毒? 对面的位置,刚好能观察门外的情况。 帝辞细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迟迟没有饮下的意思。 “爱卿,深夜来找朕,可是为了流觞?” 知道帝辞一向小心谨慎,楚九月漫不经心的凑上去,端起他手中的茶杯,一饮而下。 又倒了一杯,放在帝辞身前,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要是记得没错,此时摄政王的人正埋伏在屋檐上,虽说宫里有重兵把守,但人家有主角光环,这一仗自己会输的很彻底,万万不能打起来,否则离自己被做成人彘又近了一大步。 —帝辞看着她的动作,心里一怔,被她温热的指腹不经意扫过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由得蜷缩到一起,攥成了拳头,脸色阴沉。 “回陛下,是。” 帝辞毫不避讳的说着端起桌前的茶,饮尽。 “爱卿,不用再说了,朕知道流觞是被冤枉的,过两日我便会放了她,相信我,我保证她完好无损。” 幸好还没有挖流觞的眼睛,一切还都来的及补救。 帝辞实在是看不懂眼前的人,十年了,这花样还是第一次玩,以为他会感激吗?既然如此,他不介意奉陪到底。 “陛下,绑人的是永安侯,你舍得吗?” 帝辞挑了挑眉,试探道。 楚九月拍案而起,小口抿茶的帝辞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呛的直咳。 只听她义正言辞道:“有些人做错了事,就该罚,无论是谁,更何况爱卿想做的事,一向都是对的。” 能不对吗? 你是男主,书都是为你写的,哪有自己说话的份。 楚九月时刻谨记:反派死于话多。 帝辞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幽暗深邃的眸子对上她单纯的鹿眸,惊讶的半张着嘴,吞咽着口水,一时语塞。 就连躲在屏风后的鹿生,心也猛地一顿。 这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陛下,微臣……” 楚九月见帝辞手里攥着茶杯起身告退,慌忙制止了他,搀住他的手腕。 你可千万别这样,一切你说了算,这茶杯举着怎么有种送自己一路走好的错觉。 “日后见到朕,无需行礼。” 话音刚落,帝辞葱白指间捏着的茶杯紧了紧。 楚九月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碎,不然就完了。 “陛下,今日变了很多。” 帝辞望着他,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朕只是觉得之前做了太多荒唐事,还好一直有爱卿帮我兜着,否则朕现在也不能安稳的坐在这,爱卿若是想要这个位置,朕送给你也未尝不可。” 楚九月说的字字肺腑,丝毫不慌的直视他试探的眼神。 现在自己就拱手让江山好不好,别打了,这女配的命运,实在是遭不住啊! 帝辞猛地起身往后撤了两步,茶杯稳稳的放在身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微臣不敢。” 她肯定早就发现了,有所防备,今日定是不能再出手。 “快起来,快起来……” 楚九月使出吃奶的劲拉他起来,却发现凭自己的小身板,根本拽不起一个188个头的帝辞。 扑通一声跪在他的对面,可怜巴巴道:“你再不起来,我也跪着算了。” 帝辞瞳孔一震,慌忙将地上的楚九月扶起。 帝辞看出楚九月的不对劲,视线扫到他赤裸红润的小脚,以身犯险试探道:“陛下,怎么没穿鞋?” “那个,忘了。” 她哪里顾得上,一时尴尬的将小脚叠在一起。 帝辞比她整整高了一个半头,整个身子将她的眼帘覆盖,他往前走几步,楚九月就慌忙往后退几步。 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楚九月恨不得将三书六礼都给他讲一通:“爱卿,咱们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对不对?” 奈何帝辞的腿长,一步迈到她跟前,托着她的腋下架了起来。没错,一提溜就架起来了,脚都挨不到地的那种。 帝辞一双桃花眸晦暗不明,沉声道:“陛下,臣国学第一,您是想学吗?臣倒是可以教您。” 不配做人的是她楚九月吧! 楚九月悬浮着嫩红的小脚,抠到一起,小脸涨的通红。 只见帝辞眉如墨画,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容易让人溺进去,不可自拔,楚九月别过头去,躲避着他的视线。 啪嗒!啪嗒! 糟了,自己刚刚抠下来的珍珠全在衣衫内部顺着肌肤,滚落一地。 楚九月的小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是看古人都把东西往胸口放,怎么到了自己这,就变味了,全漏进去了。 “陛下,这是什么新的玩法吗?还要用到珠子?” 帝辞薄唇微勾,打趣道,边说边架着楚九月往长五米的凤床上走,缓缓放下。 “那个,那个,这个,咳咳……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因为被架起来的缘故,楚九月的凤袍顺着床边滑落,裸露着一排精致的锁骨,由于太过紧张和害羞,泛着粉嫩的肌肤渗着细密的汗珠,显的肌肤更加莹润。 这女人,竟然也会害羞吗!!?第3章 要不要奴才去请摄政王过来? 帝辞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喉头滚动,往后大步退着身子,垂下眸,不敢再轻易抬头。 “陛下,您保重凤体,今日着了凉,就早点休息,记得您今日说过的话。” 刚才简单的试探,楚九月竟然没有因此扑上来,这难道是要玩欲擒故纵吗? 帝辞瞥了一眼屏风后身影若隐若现的鹿生,吩咐道:“鹿美人,就先回去休息吧,陛下凤体欠安。” 别啊,这美男自己还没碰过呢! 楚九月的心在流泪,脸上却一直扯着笑脸,柔声道:“鹿美人,明日再来吧,今日就先下去。” 鹿生脚步很轻,从屏风后走出,抬眸正对上帝辞示意的眼神,应声道,“是。” 楚九月一脸生无可恋,腹诽道:.我说二位大哥,使眼色能稍微避着点吗? 鹿生再次温柔的看向楚九月,深深的行了个礼,转身退了下去。 算她命大! 鹿生那拂柳般的身段,就连楚九月都羡慕,就算是奸细,有生之年,品尝一下也是好的,既然楚九月荒淫无道,做实了再死,也能回点本啊! 楚九月想到这,眼睛死死盯着鹿生离开的方向,像是还残存着他身上的淡淡的花香。 “想必陛下明日可以准时上朝了。”帝辞背着身子,声音骤冷,扬长而去。 楚九月一脸懵,只觉得帝辞脾气太过阴晴不定,必须要尽快远离。 夜色如墨。 自御书房,径直往西走四百多米外有一座假山,山后两道修长的身影正窸窸窣窣的说着什么。 “今日殿下可有受伤?”那道挺拔的身影率先开口,蹙眉继续道:“尤其是脑子。” “回摄政王,并没有,今日她确实有些古怪。”瘦弱的身影躬着身子继续问道:“今日您为何没动手?” “你应该也发现了吧,楚九月一直坐在可以观察大局的位置,她心思极深,不得不防。” “鹿生,这段时间你继续盯着她,在未确认流觞安全之前不许擅自动手。”帝辞背身叮嘱着。 鹿生的恨不比他少,帝辞怕他擅作主张。 “是。”鹿生应声,转身离去。 寝殿内。 楚九月拍了拍自己惊魂未定的胸脯,却被吓得完全没了睡意。 好在自己掌握大局,又机智过人,才无声无息地化解了这场隐形的祸事。 念及此,楚九月坐到窗边的梳妆镜前,端详着自己。 看书的时候就觉得作者很是偏心,愣是把女配写的比女主都要好看几分,祸国之姿。 这么多年东莞国能和近邻的西厢国,南寻国,北斗国,相安无事,也是多亏了楚九月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各国君主想结亲还来不及,更是舍不得打。 不过看来看去,和自己在现代没有什么区别,鹅蛋脸,柳叶眉,一双琥珀色的鹿眸,两瓣带露的朱唇,配的上自己厂花的名声。 突然灵光一闪,又想到了什么,小声的唤道:“系统,你在哪呢?别躲了该出来了。” 没有回应,她试着运转丹田,再到意识海,“统统呀,小统统统统……出来吧。” 还是没有回应。 她尝试了各大网文里叫它出来的办法,想了它有可能会叫狗剩一类的名字,转化了一百多种语气,愣是没有回应。 她彻底死心了,人家好歹有个系统。 她呢,什么也没有,还离死不远了,谁说的都有金手指!? “帝辞,永安侯,怎么一来就这么伤脑细胞,比争厂长还难。” 楚九月趴在檀木梳妆台上,望着窗外只觉得身心俱疲。 楚九月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嘴角一勾:“有了。” 望着窗外泛着鱼肚白的天空,花海的香气弥漫,沁人心脾,楚九月不禁微闭双眸,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那是雪绒莲,梦忧花,竟然还有苦生草!?” 伴随着一道清亮的女声,一抹靓丽的红色在窗间穿梭,花海被楚九月洗劫了一半。 寝殿内,时不时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和楚九月的傻笑声。 翌日清晨。 “陛下,卯时了,该批阅奏折了。” 偌大的凤床上,少女丝毫未被门外的动静打扰,睡得四仰八叉,香甜的紧。 “陛下,已经卯时三刻,鹿美人已在御书房等候。” 门口的小太监一如既往平静的说着,手里拿着本册子,勾勾画画。 早就习惯了楚九月不理朝政,以虐待鹿生为乐趣。 “什么?你刚才说谁来了?” 寝殿内,伴着一道清亮的女声,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小太监没来得及反应,一下被拍到了门后。 楚九月四处张望,小脑袋上顶着大大的问号:“人呢?难道幻听了?” 隐约听到门后虚弱的太监音:“陛…陛下,奴才在您身后。” 只见那小太监忍痛挣扎着伸出小手,晃了晃,还没来的及自己推开,门就被楚九月拉开了。 楚九月尴尬的挠挠头,像极了小花猫:“那个,不好意思啊。” 小太监不敢与她平视,慌忙跪下施礼:“陛下圣安。” “怎么动不动就跪下,快起来,朕问你谁来了?”楚九月一把将小太监薅了起来。 小太监被她的举动弄的一丝错愕,稍稍抬了抬眸,确认是楚九月本人,立刻又唯唯诺诺的低下头应道:“回陛下,鹿美人已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 小太监只是抬眸一眼,就让楚九月不禁感叹原主好眼光。 那小太监生得一副好皮囊,满脸的胶原蛋白,看上去也就才十三四岁,只是眉间那道三厘米长的褐色疤痕,显得尤为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块美玉有了瑕疵。 楚九月认出,他就是原主死前拉着垫背的陈安,自三岁陈安的父亲为了养弟弟把他卖入皇宫,十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 能在楚九月身旁伺候这么久的,唯他一人,唯独那道疤,是在他第一次奉茶,原主嫌弃陈安倒的茶水太烫,用茶盏砸的。 楚九月想到他的身世,压低了声音:“你别怕,朕只是问问。” 陈安心里一怔,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应道:“陛下,需要小的去宣摄政王进来吗?”第4章 选了个小太监 见陈安说着就要躬着身子走,楚九月一把揪住陈安的衣领,“别别别!朕现在不想见他。” 最好以后也不见了…… 由于陈安本身就比楚九月矮半头,又一直躬着身子,像极了猫捉老鼠。 陈安垂眸扫了一眼邋里邋遢的楚九月,立刻心领神会道:“是,陛下,需要奴才为您在寝殿准备些花瓣沐浴吗?待沐浴好了,再去宣摄政王来?” 楚九月当即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你这小孩不大,天天想的都是什么黄色颜料?” 陈安小声吃痛,却没有上手,躬着身疑惑道:“陛下,奴才无知,黄色颜料是指什么?您告诉奴才,奴才这就去找来。” 楚九月一时语塞,叶眉抽搐了一下,摆手道:“罢了,不要再想着去宣摄政王了,朕要去御书房,抓紧准备一下。” 也怪不得陈安,毕竟他所言都是原主喜欢干的,隔三差五就威压帝辞来寝宫,单独上奏,屡试不爽,真就是生扑,次次被拒,还乐此不疲。 让男主来上奏也就罢了,可原主偏是左耳进右耳出,一切还是都听永安侯的。 陈安怀疑自己听错了,再次问道:“陛下,您要去御书房?” “嗯。”楚九月眼眸发亮,用力点了点头。 拜托,快点吧,别让鹿美人久等了~ 陈安不解,还是顺从的转过身,捏着太监音高声喊道:“来人!” 陛下昨日是被鹿美人勾了魂吗? 紧接着铜红色木门伴着长长的吱呀一声敞开。 楚九月整个人都呆滞了。 两排足足有两百人,脚步袅袅婷婷,好似踩在刚开苞的朵朵莲花上,又轻又稳又仙气飘飘。 最让楚九月震惊的是,他们都是男人! “陛下,今日您选哪位男奴为您梳妆呢?”陈安欠身问道。 见楚九月一时有些呆愣,又唤了一声:“陛下?” “啊…哦…那个,这么大阵仗的吗?” 楚九月吞了吞口水,一时有些后悔没有及时制止陈安,谁知道他办事效率这么高。 亲眼所见原主的日常生活也太过震撼人心。 “陛下,卯时五刻了。” 陈安语气平静,楚九月忙不迭的下了长阶,就像是一朵明艳的花,掉进了虎视眈眈的男奴堆里,被盯得汗毛直立。 一路走过去,抛媚眼的抛媚眼,楚九月都担心他们把眼睛闪了。 还有刺鼻的香味,惹得楚九月直打喷嚏。 越走越深,眼看着两排人离自己的距离从刚才的三米,缩到不到半米,生怕楚九月看不清模样似的,腆着小脸往前凑。 “陛下~~”一声声娇嗔的陛下,惹的楚九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停!” 楚九月实在忍不住了,手高高举起,落在身后一脸茫然无措的男子身上:“就他了。” 两排男奴下巴都惊掉了。 怎么会是陈公公??!! 陛下竟然选了个太监?陈安见楚九月指着他的方向,下意识回了回头,没人,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陛下,是说奴才吗?” 楚九月被两排男子围的有些憋闷,当机立断拎着陈安衣领往回走。 太监怎么了? 太监现在最安全,楚九月承认自己是个小色鬼,但是她喜欢直的,不喜欢这种花枝招展娘们唧唧的。 “你们都退下吧。”楚九月另一只手摆了摆。 两排男奴不欢而散。 有的跟长舌妇一样,一时之间宫里的奴才都知道:陛下今日点了陈公公,纷纷打赌陈公公会不会被赐封,连他们怎么做快乐的事都讨论的不亦乐乎。 寝殿内。 楚九月偷偷看了一眼散去的人群,拍拍胸脯,松了一大口气。 “陛下,奴才只是个太监。” 陈安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圈忍得通红:“陛下,看在奴才伺候了您十多年的份上,放过奴才吧。” “唉。”楚九月长叹一口气,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木梳,自己捣鼓起了乱七八糟的头发,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的她心烦,越梳越乱。 “陈安,你来帮朕梳头。” 一直跪着低着头的陈安这才抬了抬头,听楚九月声音明显有些烦躁,慌忙站起身来,唯唯诺诺的往前凑。 “你别怕,朕只是不太懂梳古代的发髻,等朕学会了,朕就可以自己来。” 楚九月看陈安手强忍着不抖,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出声安抚。 陈安的手明显一滞,听她说的温柔且认真,“陛下,有奴才们伺候就够了,不用您亲自动手。” 这还是第一次见陛下如此温柔。 陈安梳的很轻,他习惯了去学习各种技能,为的就是能在楚九月身边活下去。 知道楚九月情绪不定,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将人送去永安侯府,处以极刑,他能活到最后,还有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听话。 另一边,摄政王帝辞府邸,清雅苑。 庭院中心,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树下有一方石桌。 帝辞一袭玄衣坐在石桌旁,马尾高高束起,微风拂过,发梢在肩角微微晃动,连带着银杏树叶翩翩起舞,露出一双幽暗深邃的桃花眸,薄唇轻启: “查到了?” 话音刚落,帝辞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茶杯,泯了一口茶。 只见隐藏在银杏树中的黄衣少年,旋身而下,躬身道:“主人,王大仁贪污的证据找到了,不过,今日已经卯时三刻了,陛下怎么还不来召见?” “或许陛下想到什么新的玩法,无需理会。”帝辞抬眸,望着黄衣少年手中的一沓纸张,吩咐道:“陌离,去吧,将这些连带我书房里的奏折,一并呈上去。” “主人,王大仁毕竟是永安侯眼前的红人……” 陌离咕哝着,还想再说些什么,在看到帝辞幽暗的眸子时,噤了声。 斩掉王大仁这条狗,和永安侯的暗斗,也即将转为明斗,虽然自己的主人,收揽了不少朝中大臣,陌离还是担心,自己主人的安全。 “去吧。”帝辞挥了挥手,吩咐着。 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坦然自若。 白月光流觞还在永安侯手里,再想到楚九月昨夜义愤填膺又运筹帷幄的样子,帝辞不敢轻举妄动。 楚九月的变化太大,他还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女人,究竟要做些什么。 “是。”陌离应声,取了奏折,送到宫门口小太监的手中。 寝殿内。 “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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