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国际海事组织的规定,其实船员这个行业是允许有女性的,正所谓“男女平等”,像欧美国家,日本,韩国乃至我国的宝岛台湾都有很多女性船员,有的船上甚至男女比例过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国的船舶公司内部基本上很少有公司招聘女性船员,也许是担心不好管理,也许是担心在深海里面出现一些不好的事情影响公司的名声。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声响彻整个港湾,我们船再一次卸货完毕开往下一个目的港越南。身材弱小的女三副在实习三副的协助下很快也就胜任了船上的生活,听着她铿锵有力的舵令声,听着她准确无误地回答着引航员的车钟令,听着她通过高频和过往船舶干脆利落的沟通声,包括新来的船长在内都惊讶了,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其实在我看来,船上有女性船员并不是百害而无一利,换个角度去看问题,女性天生认真和心细的特点其实更适合在船上生活和工作。
说实话我国沿海地区一些小船船员的素质真的有待提高,上午十点钟,在船长的陪同下,女三副和女性实习三副在驾驶台上认真地值着班,虽然此刻不是我值班,由于船上电子海图出现了一些故障,需要去紧急去处理,所以我一直待在驾驶台的海图桌上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我国的近海航道里,各种类型的船舶是非常多的,利用高频上的公共频道上进行船与船之间的协调是驾驶员的一项基本技能,当我们船上的女三副在公共频道上刚刚发布完船舶动态之后,只听见公共频道上几个油腻的大叔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略带不友善的言语嬉笑道“哎呀,这是那条船呀!竟然有妹子,船上的船长晚上肯定很开心”!由于我们船舶在航行,公共频道一直是开启状态,当然这句话包括船长,女三副在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刻意抬头看了一下船长的表情,那种尴尬的模样不要提有多无奈了,反倒船上的女三副光明磊落,无拘无束地继续值着班。
按照我对我们船舶公司的了解,这两个女性船员一定是关系户,在船上锻炼几年然后回到公司总部上班,否则公司不可能冒着风险安排两个女性上船的,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继续讲述。
下午四点钟,我从驾驶台值班结束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我的房间和两个三副的房间对门,看着两个人在忙碌地收拾着屋内的一切,出于礼貌我笑着问好“需要帮忙吗”?听到我的问话,三副立马放下手里的活笑着对我说道“不用了,二哥,以后多多照顾哈”!两个多月的深海生活,虽然平常船舶靠港下地我也会遇到个别女性,但是此刻和两个女性如此近距离的打招呼,我的脸颊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可能看到我不好意思了,只听见调皮的实习三副笑着开玩笑说道“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二哥没事来串门哈”!简单地交流让我发现两名三副的性格完全不一样,真正的三副岁数大一些,给人的感觉是稳重大方,实习三副就好像刚刚从大学校园出来一样,性格很好,但是脸皮应该很厚,属于没心没肺的类型,不过不管如何,既然船东代表开航之前交待我了照顾好两个女性的事情,我也一定会办到的。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把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我真的不好意思开门了,毕竟我的屋子里太乱了,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
回到房间里,看着自己房间里混乱不堪的状态,我想要关上门但是总觉得不礼貌,毕竟我和她们基本上算是门对门,他们在敞开着门收拾屋子,我这边进屋就关上门了,感觉会特别的难堪,无奈我只能放下手里的航行通告陪着他们一起敞开着大门收拾自己屋子里的卫生。虽然我是一个结完婚的人,但是在深海里面面对两个女性船员,内心深处那种不自在的体会是那么的强烈,也许这就是男性的本能吧!刚刚收拾完屋子,坐在电脑前面正在考虑两个人到底认不认识船东代表,到底和公司的哪个领导有关系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站在了我的房间门口,实习三副朝着我的屋内看着我说道“二哥,方便进来吗”?我赶紧起身表示欢迎,并把沙发上的物品收拾了一下请两位三副坐下。只见真正的三副手里面拿着一杯咖啡放在了我的桌子上笑着说道“初次见面,送给你一杯咖啡,值班的时候喝”,毕竟我一直待在船上,在广州也没有机会下地,屋子里除了几瓶可乐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了,于是特别不自然地把可乐分享给了两个三副并说道“感谢你们的咖啡,等船舶靠港有机会了请你们吃饭”!
两名三副放下手里的活突然到访肯定是有其他事情的,因为我们船员房间的面积很小,为了保持距离,两名三副坐在沙发上,我只能远远地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和两个人交流。还没有等我说话呢,实习三副笑着说道“二哥,我叫郭小霞,我姐叫张慧,我刚刚毕业,她已经在跑过好几条船了,不过都是内贸船,这是第一次跑远洋,希望你多多照顾”,我刚刚准备夸奖两个人的勇气可嘉呢,真正的三副张慧认真地对我说“你认识某某吧”!她说的这个人正是公司的船东代表,听到她这样说,我看了一下门口,笑着回答道“对,我们认识,关系还不错”!我正想问她们是什么关系呢?实习三副小霞笑着说道“你说的船东代表是我姐姐的小姨,亲小姨,我和我姐姐是堂姐妹关系,我们都是福建人,你知道南日岛吧,距离我们家就很近,我们俩从小在渔船上长大的,所以学了这个专业”!实习三副的一番介绍简直把我绕晕了,我真的理不清她们的关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三副和船东代表是亲戚。
简单地和两个人交流,我终于明白两个人送给我咖啡的原因了,原来有船东代表的这一层关系。就在此刻真正的三副起身对着我说道“上船的时候,我小姨关照我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你帮忙,说你很聪明,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希望哥多多照顾呀”!说完之后她刻意强调说“你岁数比我大,我小姨都给我说了,喊你哥没错的,以后你可以叫我三妹或者慧慧”,话音刚落实习三副站起来说道“你可以叫我小霞”,之后两个人便回去继续收拾屋子了,那么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继续讲述。
船上的温度都是恒定的,船员白天干活的时候都是穿着工作服,但是晚上下班洗完澡后就穿着特别随意了,特别是机舱部的机工们,一直在炎热的机舱内待着,终于下班后很多人洗完澡都会选择光着背去餐厅吃饭。晚上六点钟我们正常去餐厅吃饭,饭桌上两名三副略有些拘俗,幽默的船长看着两个人的表现笑呵呵地说道“两位女同志呀,女人能顶半边天,古有花木兰出征打仗,今有你们俩远洋航行,不用紧张,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随时给我说”!只见两名三副一起微笑地表示感谢。突然船长又说“听大副说你们俩住一个房间了,方便吗?如果嫌小的话我让大副想办法给你们调换一下”!此刻的实习三副小霞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事的,船长,我们俩平常在一起住习惯了”!因为船上有两名女船员,整个餐厅的氛围都格外微妙,之前大家吃饭的时候都是随心所欲甚至满口脏话,但是今天整个餐厅格外的安静,就连吃饭时吧唧嘴的声音都没有了,大家瞬间都变成了深海里面的文明人,现场气氛格外的尴尬。
吃过饭回到房间的途中,普通船员餐厅几个光着背穿着短裤拖鞋的船员正在里面吃饭,很难想象两名没有结婚的女三副看到这一幕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本来我准备想办法杜绝这个现状呢,这个时候,已经吃过饭的船长也来到了普通船员餐厅对着正在吃饭的大家伙说道“吃过饭之后先不要离开,二厨抓紧时间把卫生收拾一下,我们等一会开一个全船会议”!因为我此刻也不用值班,干脆就来到了二楼大厨的房间里聊天等待开会了,大厨看到我进来后笑着对我说“对门住了两个美女感觉怎么样?晚上一定得锁好门呀”!说实话如果没有女船员,男人之间开这种玩笑真的无所谓,但是真的面临这种情况了再说这样的话给人的感觉真的特别不舒服,简单地和大厨聊了一会儿,我便来到了普通船员餐厅找一个位置坐下准备开会了。新来的船长给人的第一印象挺好的,完全没有架子,虽然参会的人员还没有到齐,但是船长已经整整齐齐地坐在会场了。
很快会议开始,正所谓“一个船长一种管理模式”,船长是一个聪明人,对于前任船长的总结都是表扬,然后话风一变说道“前任船长那么出色,我现在倍感压力”,之后便宣布了船上的一些新的规章制度,特别是在船上动手打架,不管怨谁直接开除回家,另外就是赌博的问题,船长举了几个血淋淋的例子。听着船长台上的发言,台下水手机工的人群中传来了一些不好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到大家讨论“接下来的日子不好干啦,这个船长规矩太多了”!不过作为公司的二副,我倒觉得无所谓,工作忙一些我们的日子也就过得充实一些,时间也会过得快一些,船上的安全隐患也就会少一些。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拿着船东的工资,就要维护好船东的利益。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船长又换了一种和蔼的态度,只听见他笑呵呵地说道“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船上上来了两个特殊的船员,一个是三副,一个是实习三副,别看他们是女同志,但是业务能力一点也不比你们男同志差,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她们俩就是我们所有船员的重点保护对象,希望大家注意点自己的形象,下班之后穿着得体再出现在公共场所,有些船员爱说脏话开玩笑,我也不拦着你们,就请你们关着门在自己房间好好说,公共场所一定要文明用语,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另外女同志在船上本来就不容易,三副又兼任着船上的消防救生设备的维护保养工作,如果她们需要帮忙的地方,咱们甲板部的兄弟们要有男子气概,不要让我们船上的女同志受委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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