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露面的老晨,又出现在大街上,手里依旧拎着那条早已被他摩挲的黑黢黢的棍子。
“老晨,有啥新鲜新闻没有?”
有人见他过来,随口问了一声。
老晨也不理他,径直背着手,横着棍子走了过去。
那人自讨了个没趣,就要讪讪地离开时,却看到老晨拐到一家门口,用棍子使劲戳着那家的的大门,好像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响了半晌的功夫,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院门吱呀呀地开了一个缝,一阵浓香扑面而来。
一个中年女人,一身长裙,满脸粉红,眼角含着怒气,鼻子旁边一颗榆钱大小的黑痣,格外地引人注目。
“敲什么敲!哪来的野……”
到嘴边刚要吐出的骂人的话,又被活生生地咽了下去。
女人看到一根棍子横在她的面前,还有老晨那满不在乎的神情。
“是你啊!老晨叔!那阵风把你吹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女人顿时脸上堆满了笑,闪身让出一个豁口。
老晨抬腿就进了屋。
女人颠颠地跟在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她不知道,老晨咋到她家来了。
这老晨半傻半愣的,动起手来可没有个轻重。原先就在村子里打过人,村子里看到他有病,也就最后不了了之了。
村子里的人们说,老晨虽然傻,心里却明镜似的,他可是从来不打好人,他打的可都是那些心眼不正的人。所以村子里的人们对他倒也网开一面。
今天突然来到女人家里,女人心里嗵嗵地敲起了小鼓儿。
“铁子!滚出来!”
老晨站在当院,一手叉着腰,一手拎着棍子。
铁子是女人的男人。
“呦呦呦,是老晨叔啊!里面请里面请!我说早上喜鹊咋地一直叫个不停,原来是您老过来了!”
男人的眼眯成了一条线,在油头满面的圆脑袋上,就像是一道弧线。
老晨举起棍子,“啪啪”地拍在男人的屁股上,腿上,男人倒退着一蹦老高,呲着牙叫唤。
“老晨叔,你不能打我……你为啥打我……哎呦……哎呦……”
男人躲不及,连续被老晨抽中,一阵哀嚎。
“老晨叔,有话好好讲嘛!为啥……哎呦!”
就要上前说话的女人,也被老晨在屁股上抽了一棍子。
“还有你!打得就是你们!”
老晨还要打,终于被男人死死地扯住了胳膊。
“老晨叔,有话你就明说嘛!”
男人脸色通红地说,女人早就远远地躲到了一边,不敢过来。
院子里这一折腾,门口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谁也不清楚两人咋就惹怒了老晨。
“我问你!我那老姐姐哪去了!”
他怒视着两人。
一听这话,铁子夫妻顿时像打蔫的茄子一样,垂下了头。
人们才晓得是咋回事儿了。
“好!打得好!”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
“就是!这种人就该打!一点也不冤!”
“活该!这是报应!黑了良心的家伙!忘恩负义!”
人们议论纷纷。
“叔!我错了!你打吧!”
铁子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老晨跟前,松开了一直攥着老晨胳膊的手,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女人也是垂头丧气地不敢吱声。
老晨一转身,倒扯着棍子就出了院门。众人随着出来,看到老晨早就远远地到了街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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