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这样一个故事,说一位声名响亮的建筑设计大师,一直来为了小区道路的规划设计苦恼,因为不管耗费多大的精力,如何努力做好小区道路规划,等建成投入使用,结果总有一些业主抱怨,表示对道路规划不满意,影响了他们在小区内的活动效率。为此这位大师准备做一个试验,当他再接到一个新项目时,先绕开前面困扰他的问题,决定不做道路规划建设,待小区建成业主入住一段时间后,再进行道路建设。为此业主们就得在没有小区内部道路的情况下生活了一段时间,虽然没有路,但不妨碍业主的正常生活,不管是进出小区,还是在小区内遛弯,或者其它该有的活动都照常进行,经过一段时间后,小区地面上自然走出了宽窄不一、纵横交错的路,最后设计师根据业主们用脚规划出来的道路原样,按宽窄不同建成了主干道、次干道和小道,最终得到业主的认可,并普遍表示满意。
某一较大城市的高铁站,因为客流量很大,设置了十来个安检入口,这时旅客进站不需要工作人员安排或指挥旅客去某一指定入口,旅客自行会根据入口处排队人数的多寡,距离该入口的远近,途中是否有人群阻挡,以及其它现场因素,决定去哪个安检入口,这样基于每个旅客想更快到达候车大厅的愿望,而集中了所有旅客的正确判断,综合达成了最优通行效率的结果。如果假设有这样一位工作人员,他比较强势,还自认为有一颗聪明的大脑,觉得自己能安排好每一名旅客进站,维护好站场秩序,提高通行效率,于是就自信满满地出来指挥,?其结果是不仅降低了通行效率,还制造了混乱,甚至导致车站瘫痪。这位工作人员犯的错误在于过高估计自己理性的力量,他不懂得所有人做出的选择就是集体智慧,好比一台电脑和整个互联网对抗,谁优谁劣,不言自明。
? 现在城市的绿化做得越来越漂亮,但就是有很多草坪和绿化带被踩踏,姑且不谈这是否文明,也不能以简单的道德定是非,真正的文明是对人性的尊重,如果从尊重人性出发,那么在绿化设计时就得做好美观和通行效率的平衡,也就是说在绿化设计时就存在反人性的不文明行为,从这个意义上说,如果不是出于故意,踩踏草坪和绿化带正是对错误设计发出纠错信号,对这个纠错要求的表达反倒是属于文明的力量,而这种不关注人性的所谓设计,对纠错信号充耳不闻,甚至打压、丑化和封锁,才是与文明相对立的野蛮。
以上故事和事例说的是人类的自发秩序,自发秩序不仅人类有,动物世界也有自发秩序。比如一些群居动物蚂蚁和蜜蜂等,就它们单个来说是不具备理性的,但群体做出的选择,结果令人惊讶,竟然产生了高度理性的集体行为。
意识的起源是一个长期困扰人类的谜题,如果低等群居动物产生的理性是一个启发,那么将对这个谜题似乎就有所揭示,人类意识是否也像蚂蚁和蜜蜂一样,由亿万个有生命而无意识的神经元细胞集体选择产生的结果,如果再进一步思考,把具备理性和智慧的单个人看作是一个神经元,那么由亿万个这样的神经元作出的选择,结果是否会得出一个超越理性的东西呢?
? 自发秩序是一个普遍的社会现象,上述这些只是在某一具体事例上形成的简单自发秩序,而整个人类社会就是由这些简单的自发秩序构成的复杂系统。自由市场经济就是这样一个庞杂的系统,它已超越了人类的理性,它碾压所有人类理性的计划,所以哈耶克说自由市场是基于人的理性是有限的和自发秩序这二点产生的。
???? 鲁迅先生说“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希望未来之路由大家共同参与,并由亿万人走出来的结果,而不是某个人或某一集团指点江山的结果,这样的路才是朝着文明方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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