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叮铃,欢迎光临!”
我正在忙着整理货架,听到店门那欢迎光临的电子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这一眼,注定了我们不解的十年之缘。
一个年轻女孩推门进店,被那一声电子音吓了一跳,随即尴尬一笑,纤手抚胸的样子很是可爱。女孩四周扫了一眼,发现有人在看她,脸颊闪过一丝红晕。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向店内货架,我记得那是女性用品区。
“刘姐,帮忙招呼一下客人”,我对正在帮我理货的店员刘姐轻声说,刘姐点头,走向女孩那边。轻声细语传入耳中,似乎是女孩询问某款卫生用品,我知道,这次没有进那款货,刘姐推荐别的,女孩不要,只买了些别的东西去收银台结账走了。刘姐过来跟我说记得要进那款卫生用品,现在很多女孩子用,叮嘱我记在小本子上。“看来我真得招个年轻女孩子来店里才行,这些东西我又不用,都是供货商送来的”我想着,一边在小册子上记录。
时光荏苒。那天刚好刘姐请假,去给孩子开家长会,收银台的男生请假陪女朋友过生日,我成了店里唯一的导购加收银员。那个女孩子又来了,还是跟第一次一样,被自动迎客声吓到,我对她笑了笑,她对我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这个声音有点大,我要找人调一下,以免再吓到别人。”“没事没事,是我走神儿了,声音太少 也不行吧?这个。”“你是这里的老师吧?”“嗯,语文老师,教初一。”“哎呦,老师好!老师看起来好年轻啊,那天我还以为是学校的学生。”“老板真会说笑,我哪里像学生了?”“感觉呗,年轻,青春有活力。”“哈哈”女孩给我一个甜美的笑容,没再说什么,走向卫生用品的货架。
不一会儿,女孩向我走来,“老板,今天就你一个人吗?”“嗯,他们两个有事,都请假了。我也是店员哦,需要什么可以问我的。”“额…”女孩犹豫了一下,“那个某某卫生巾还没货吗?”“啊?噢!有的,在货架最右下,昨天才上的货,你可能是没看到吧?”“哦哦,我去看看。”女孩说着又转头走向货架。少顷,拿了两包卫生巾和一些零食过来结账。“那个…”“嗯?还需要什么吗?”“老板,您下次进货大概是什么时间?能不能帮我进一箱夜用款的,我可以先给你付款。”“哦,这个呀,有需要可以随时给供货商打电话的,你明天过来就可以,我一会就打电话叫他们送货。”“谢谢老板了,需要多少钱,我现在给你。”“不用不用,这个牌子销量不错,据说很多女生都用这个牌子的。 这是刘姐告诉我的。”我感紧补上一句,我真的对这些东西没研究的,我可不想被女孩子当成有某些嗜好的坏叔叔。“噗”女孩忍不住笑了“你不用解释的,这样反而会让我以为你是有某些不良嗜好的坏蜀黍。”她故意用台湾腔说出来,又搞笑又可恶。“额”我汗,这还不如不解释。女孩看我一脸窘迫,哈哈笑了“哈哈,开玩笑的,作为便利店老板,如果连这些都不知道,怎么招呼顾客呢?你说是吧?”“嗯嗯,是的是的。”我连忙点头称是。这家伙,怎么会跟我想到一块儿呢?“哎呀,老板你也不用这么快承认,这些放在心里想想就好,不需要说出来滴。这样反而有些欲盖弥彰哦!”“你这小姑娘,不愧是教语文的,咬文嚼字真有一套!”我算是败给她了。
就这样,我们算是认识了,她经常来店里光顾,多数时候都是来买零食,笔本子等等。我很好奇她吃那么多零食咋就不会胖呢?于是她又一次来买零食的时候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又买零食啊?”“嗯,最近学生们都很努力,物资消耗量也有点大。“嗯?啥意思?学生们学习努力跟零食这些东西有啥关系?”“噢,是这样的,现在的学生都还只是一群孩子,孩子嘛都喜欢吃粮零食,所以我就给他们定了个规矩,完成某一项突破就奖励零食一袋,或者笔本子等学习用品,可以自选。”“哎呀,这个创意真好,我那时候要是老师有这个创意就好了,我也不至于…”看到她好奇的目光,我感紧闭嘴,这小妮子要挖我的八卦了。“你上学的时候是个吃货吗?”看吧,果然。“我那时候瘦的跟排骨似的,怎么会是吃货?”“那就是长期营养不良,所以现在才这么胖。”“我这可不是胖,我这是健康,健康,懂不懂?”“哈哈,对,健康,健康肥吧?”“随你怎么说,我真不胖,我这是瓷膘。”“嗯嗯,是是,瓷膘。哈哈”。我不敢跟她对嘴,这家伙,该不会是老头找来治我的吧,明明连对方叫啥都不知道,偏偏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哎,你这个方法真的让学生们学习质量提高了吗?”“嗯,还不错,至少我的课成绩明显上升了,然后我的奖金应该也有指望了,年终奖…”“噗,现在才五月份,你就盼着年终奖啊?”“那是,我的目标是全校老师的标杆,我正在为这目标努力!” 看着她坚定的目光,我不由得相信了,年轻人就是有拼劲儿,给自己定的目标也是那么的,不切实际。要知道,作为一个市的实验中学,每一个老师都是百里挑一的,她这个目标可不容易实现,我看着她一脸的坚定,也不忍泼她冷水。
“我,郑智华,今天,在这里给自己定下未来三年的目标,成为这个学校最好老师,一 定 实 现!”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双手抱着一瓶矿泉水在郑重声明,不由得哈哈大笑。她看到我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矿泉水也不由得笑了。“郑智化?你跟台湾那个歌手同名啊?”“NONONO!我叫郑智华,郑成功的郑,智慧的智,中华的华。”“哦哦,失敬失敬,郑智华老师,学生这厢有礼了~”我学着戏里的书生样子对着她施了一礼,她吓得感紧一跳躲开,差点撞到旁边的货架,惹得刘姐投来疑问的目光,我连忙对她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女孩也连胜对不起,刘姐看没事就又去忙了。女孩对我说,“你比我大,我可当不起你的一拜,会折我的寿。”“啥?你还信这个啊?”“那是,我爷爷说的,受礼的对象只能是老师长辈,我比你小,你对我施礼我会折寿的。”“你是老师啊,受礼也没问题吧?”“可你又不是我的学生,我很信这些的,你可要记住哦。”“哦哦,知道了。你也是大学毕业吧?怎么还信折寿这种迷信说法。”“我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我爷爷研究一辈子易学,跟我讲过很多这方面的东西,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东西,大多都是很有道理的,我很信这些。”“噢,这样啊!那你爷爷是不是也会算命吧?啥时候有时间了给我算算呗?”“小意思,包在我身上了,等国庆节放假吧,刚好是小长假可以多休息几天,我带你去我家,让我爷爷给你算算。”“嗯,那几天学校放假,店里生意确实会有些清淡。好,就这么说定了,放假的时候我开车去刚好顺便送你回家。”“嗯,OK,你的电话号码,我记一下,到时候呼你,对了还不知道你叫啥呢?”“在下张强,这是我的手机号。”我们交换了手机号码,加了微信好友。“张强,这名字…”“怎么?坚强的强,强大的强。多好的寓意。”“额,我没说不好,我的意思是太强了,也不太好吧?要知道过刚易折…”我一边整理着收银台,一边听着她布拉布拉的说着。过刚易折?真有这么玄吗?小姑娘长篇大论,说了不下十分钟,直到听到上课铃声才突然住嘴,“我的课!我要赶紧撤了,有时间再聊。”一边说着,一边飞跑出去。我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还是个话唠,还八卦,迷信,谁要是娶了她可真是…啧啧。
时间过得好很快,国庆节小长假,学校放假,本来客流不断的店一下子冷清了许多。这几天客人极少,我也歇歇吧,可以给刘姐和小男生放个假,顺便也给自己放个假。前段时间跟女孩说好的要去她家让她爷爷给我算算命,正好也出去转转,呼吸一下乡野气息,整天在这个钢筋水泥的丛林,都快闷坏了。
我给她发信息,问她准备啥时候回去,她说正在收拾,收拾好了给我信息。我开车在学校门口等她,不一会就看到她拖着行李箱出来,还拎着个大包,我下车帮她拎着包,打开后备箱,把箱包装进去,关好后备箱,发下她已经坐上车子,坐的是副驾位置。我看了一下,没说什么,上车发动开始走。她一边扣好安全带,一边问我,“我坐这里不会影响你开车吧?”“没事没事,只不过这是我老婆的专用座位,平时没有别人坐的。”“啊?那你停车,我还是做后面吧,可别让嫂夫人误会。”她说着就要解安全带。“没事的,坐坐车能有啥误会的?”说着就用手去挡她解安全带扣子的手。由于我正在开车,根本没看她,手触到了一只柔嫩的纤纤玉手 ,她下意识的缩手,我也感紧收回来。我看了一眼她,一抹红云浮上她的脸颊。“对不起!”“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尴尬的气氛飘荡在两人之间。“那个,离你家还有多远啊?”“哦,还远着呢,这才刚出城,还得四五十分钟吧。”“噢噢。”然后就是尴尬的沉默。
这段时间妻子跟我闹离婚,理由就是没有感情了,何必再勉强在一起,只是还没签离婚协议。妻子是一个外资公司在我这边分公司的副经理,女强人,整天忙着工作。我店里再忙她都不管不问,我从来没说什么,这几年我对她也算是够好了,生了孩子我在家伺候月子,作为丈夫和父亲,这都是我该做的。他弟弟结婚,买房子,问我借走的钱的钱我啥都没说过,她给她爸妈买房子付的首付我也没说什么,我这边爸妈现在还住在老城区,爸妈结婚时候的老房子,我的女儿一直都是爸妈带着。她坐月子的时候都没放下工作,经常放着孩子哭也要给客户打电话,出月子就跑出去工作,对她的客户笑脸相迎,回到家就板着个脸,只会把好的一面给别人说什么每天都很累,我也累啊,这个店还是爸妈拿出积蓄帮忙才开起来的。当时她说是她弟弟结婚再加上她爸妈买房子,手里也没钱。我的店里虽然找了几个人,可是忙的时候我也要上场,每天基本都是守在店里。经常是店里打烊回到家她还没回来,她喝酒应酬都是常事。
我这个人不善言辞,应该说有些内向,这些年的店铺经营让我学着待人接物,比以前好了一点,但也只是对相熟客人会好一些。面对女强人的妻子,我们只会冷战,从来不吵架,我也不会吵架。她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就以工作繁忙为由瞒着我做了结扎手术,还是我一个在医院工作的大学学姐告诉我的。因为这个我们大吵了一架,冷战了很久。我作为家里的独子,只生了一个女儿,父母跟我唠叨很多次,要再生个儿子,我不想二老知道她结扎的事,一直瞒着老人家,只说现在事业为重,再过两年再要孩子。妻子对我的要求就是努力奋斗,赚钱,这本也没什么,可一个家,两个人各顾各,她能为了工作做了结扎手术,一个对自己都这么狠的女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来的?她最近几个月都在娘家住,跟我联系就是因为孩子学校的事,除此之外就是说要离婚。我也很少回那个家,我们共同生活六年的家,这段日子我都是回爸妈那里,孩子也在那里。对我来说,那才是家,有父母在,有女儿在。
其实我内心也是很传统的,离婚基本就不在我的字典里,老思想吧?想到老思想,就想到郑智华,想到小姑娘,不由得回味起两手相触的那一瞬间,那竟然是触电的感觉,很新鲜的感觉,那是我从未经历过的,前女友,甚至妻子都没有给过我的新鲜感受。难道真的存在异性相吸?
车子行驶在郊区乡间小道,这时候虽是中秋,可天气依然有些热,我看她打开车窗透气,就把我这边的车窗也打开,让乡间的野风吹进车内。路两边稀稀疏疏的行道树,车子高大的白杨树树荫,给人凉爽的感觉。她的长发随风飘舞,她把扎头发的皮筋取下,戴到手腕上,双手把头发聚拢,然后熟练的扎起头发。我偷眼看着,心中竟然一片空明。
我喜欢这种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爸妈陪着我在小河里抓鱼虾,那时候就是这种感觉,无忧无虑。想着,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想啥开心事儿呢?”“啊?”我一愣,瞬间回到现实,“想起小时候我爸妈带我在小河里抓鱼虾,好像就是这样的小河,凉风拂面,感觉就像是回到小时候。”“哦,这风吹着确实很舒服,不冷也不热,吹得我都瞌睡了。”“那你少睡一会?”“你认识路吗?”“额,不认识,不过你家那个村子我大概知道在哪里。”“噢,那我稍眯一会,你要是找不到路就叫醒我。”“嗯,好的。把你那边的窗子关小一点,别吹风感冒了。”“嗯。”说着就开始打起瞌睡,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我降低车速,以免路面颠簸弄醒她,一边转头看她,这小妮子睡着的时候真的还挺好看的。
半小时后,终于到了我不认识的路段,岔路口,这个路口在我的记忆里是没有的,难道我记错路了?只能叫醒她了。“智华,智华。”她一下子惊醒过来,似乎是做噩梦的样子,醒来的刹那,满眼的惊恐。看到我迷惑的询问眼色,她强装镇定,勉强笑了一下,“到家了吗?”随即看向车窗外。“这个岔路口我不记得有啊,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了。”“要往西走,这是前几年开的新路,东边建了个新村。”“噢,我说呢,这一带我还以前来过的,当时还没有这个岔路,想来差不多有十几年了。”“新村是六七年前才建的,村子里很多年轻人结婚都是在新村盖的房子,老村子留下的基本都是老人了。”“嗯,老村子在半山腰,扩建不开,建新村也是逼不得已。”我说着,打转方向驶向西边的岔路。“我家就是半山腰那个独立的青砖院墙的院子。”“噢。”我随着她的指点看向半山腰,那个院子独立于村子那片房屋区,看起来也是很多年的老房子,不过看起来又有些不太一样。“车子就停到院墙边,这么大地方随便你怎么停都行,都是停车位。”一位精神矍铄的老爷爷指挥我把车停下,小姑娘跑到老人家身边,指着我介绍,“张哥,这是我爷爷。爷爷,这就是我常跟您说起的张哥,张强。”“爷爷您好,我是智华的朋友,您叫我强子就行。”老爷子用他那有神的双眼看了看我,又若有深意的看了看智华,对我笑着点了点头,“来来,回家坐。”说着,转头走进院门。
这个院子没有一点农家小院的感觉,一边是花圃,种了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花草。另一边是一个小亭子,八角亭,我很少在农村见到这种格局的布置。我们在小亭子坐下,智华给爷爷和我俩都倒了一杯茶。看茶具的样式好像很有些年头了,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齿颊留香,“好茶!虽然我不懂茶道,可这茶喝起来很好喝。”爷爷笑了笑,端起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智华乖巧的又倒了一杯。“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我想起以前跟智华说起过要请她爷爷给我算命的,“33,属狗的,八月十五凌晨两点多出生,当时医院的表不一定很准,大概就是凌晨两点半左右。”“嗯。”老爷爷闭上眼睛,默然不语,可能是在心里默算。良久,老爷爷睁开眼,看定我,“你这个名字是谁起的?”“我爸爸,我妈说我小时候身体很弱,所以我把给我取名张强,希望我能强壮一些。”“嗯,你的八字不错,只是你这个名字跟八字配合不来,你性格老成稳重,并不是要强的人,要知道名字会直接影响人的一生。女人八字过硬,会克夫克子,早年丧夫,中年丧子。男人八字硬,父母一般都会体弱多病,不过男人本来就是阳刚之身,八字弱了反而不好。你22岁结婚,可是你的妻子肯定也是命硬之人,你们相互压制,你这两年可能就要离婚啊,年轻人,婚姻乃是人生大事,一个人结婚离婚都会对这个人产生巨大影响。”这样太厉害了吧?我的事并没有跟小姑娘说过,这些应该都是老爷爷根据我的八字推算出来的,“爷爷句句都准,我真是服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回去跟她好好聊聊,她气势太强,你们这样下去,最后必然会出事,两强相斗啊。”两强相斗,必有一伤,确实,我和她谁都不想服软,毕竟我没做错什么。“爷爷,你这是劝人离婚啊?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吗?”智华在一边问道。“小孩子懂个啥?强子的八字很硬,可是他现在并没有发达,为什么?就因为他的命中克星一直在压着他,结果是他俩谁都压不过谁,只能是相互折磨,相互损耗。你个小傻瓜,啥都不知道,不要发表意见。”“噢。”智华在一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我看了看她,然后对老爷爷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只是根据你的八字推算,事在人为,你可以等等看,这几年正是你转运的时机,事在人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就闭目养神起来,我看老爷爷一副要送客的样子,话已至此,我留着也没啥意思,就告辞离开。小姑娘送我才出来,“强哥,你真要离婚啊?”“爷爷不是说可以等等看吗?那就再等等,过段时间看看情况。再坏能坏到哪儿去?我走了,开学的时候我再来接你。”“哦,到时候再说吧,需要你来的话我给你打电话,好吗?”“嗯,也行,那我走了,你回去吧。”“强哥再见,路上慢点,注意安全。”“嗯嗯,回去吧。”后视镜里看着她目送我离去,竟然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离婚我不是没想过,只是传统的思想深刻在我脑子里,老爷爷说的没错,婚姻乃是人生大事,以前我爸也说过,男人一辈子如果结婚离婚好几次,这个男人基本就算是毁了。唉,等等看?是什么意思呢?那就再等等吧,毕竟谁也看不到未来式什么样子。
回到爸妈家里,女儿看到我,老远就叫爸爸,看着孩子,再多的烦恼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孩子看只有我一个人,也没问她妈妈怎么没来,孩子已经习惯了吧。孩子从小就在爸妈这里,我也忙,很少有时间陪她,至少比她妈妈陪她的时间多些。晚饭时候,孩子不停的说着话,爸妈也很高兴,也只有放假或者过年的时候才能这样在一起,只是少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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