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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乾隆年间,蔡相爷的六公子蔡俊在下铺设阡后,溪南渡十分热闹。尤其是碰到三、六、九坪日,赶下铺的商贩及来县买卖的农民络绎不绝。

这年二月十九日,是佛祖生日,县城来了一些善男信女,纷纷搭船过溪南渡,往清泉岩拜佛祖。象牙庄小阪吴老三,挑着担子,要去赶下铺。一上渡船,见许多搭渡的人带香烛菜供,船尾坐一位穿戴朴素的女香客,吴老三就在这位妇女身边,放细担。船公见船已满载,叫大家坐好,就挽索开船,开至半渡,船尾这位妇女忍不住放了个臭屁,弄得满船臭气难闻,船上乘客都掩鼻吐唾沫破口大骂,有位男乘客戏谑地说,“是谁放屁?若不承认查着就对他不客气!”这位妇女吓得神魂出窍,那里敢承认这事?吴老三见他身边位妇女,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惊慌失措,料定屁是她放的。见她是个妇道人家,不由起了恻隐之心,要替她解围,就向大家承认屁是他放的。这时,有一位男乘客半开玩笑地指着吴老三骂道:“你这个小子!放屁不敢做屁主,给他推落溪去吃水,你们赞成吗? “大家尚未应答,这位男乘客比个手势,吴老吓得向后一倾,竟掉落溪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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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三一落溪腹肚里就灌满了水,船公恐怕出人命,叫副手开船,自已跳下水将吴老三救上岸。吴老三已是昏迷不醒,他急忙招吴老三身躯板凌,挤出溪水,最后慢慢清醒过来。大家都指责这位男乘客太粗暴,又见吴老三已脱险,就纷纷上岸走了。

这位妇女心中过意不去,来到吴老三面前,拜谢他解围之恩。吴老三这时巳经清醒,就说,"不用谢,大嫂,你过渡要到那里去? ”这位妇女答道:“阿伯,我家住县城西门外董盾围,丈夫董进财,出外到温州做生意,至今半年未回。我心里着急,怕他出事,想到清泉岩问个签。不料今天在此出乖露丑,若不是阿伯仗义解围,小妇人实在无地自容。请问恩人尊姓大名,家住何处?日后我夫回来,好着他登门拜谢。”吴老三说:“老拙戏名吴老三,家住象牙庄,挑货笼担下乡卖什细。这些小事,何用道谢。”说罢,挑起什细担赶集去了。

翌月清明节,吴老三挑什细担,路过西门,遇到董进财的妻子柳氏在井边打水,柳氏一见到吴老三,急忙放下水桶,请他到家里喝茶。吴老三见她十分诚意,就跟随柳氏到她家里去。柳氏急忙泡茶接待,过一会儿,吴老三起身告辞。柳氏挡住说:“别忙,日已中午,今天清明敬祖公,菜饭是现成的。我丈夫尚还没回来,家里只有我和细姑国两人,请恩人吃我家一餐,以尽我心意。”

吴老三见盛情难却,就在柳氏家中吃午饭了。谁知天不作美,午饭后雷电交加,大雨倾盆,一直下到天黑,吴老三万分焦急,柳氏说道:“恩人,看来今天不但生意做不成,走也走不行。请你放心,今晚就在寒舍暂歇一宿,明早天晴再去做生意吧!”吴老三无法,只好应承。

柳氏家里只有两间房,其中一间是细姑的卧室。柳氏与细姑董恋花商量:“恋花,今晚咱家来了客人,你房间让客人睡一夜,你到我房里睡吧。”董恋花脸有难色,不肯答应,柳氏说:“好妹妹,今晚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应承,因为这客人是你嫂的救命恩人。”董恋花无法拒绝嫂嫂的要求,虽然皱着眉咬嘴唇,但也只好勉强答应下来。当天晚上,吴老三就睡在董恋花的房里,谁知这一睡却惹了一场杀身之祸。

原来尚未出嫁的董恋花,作风不正派,喑中与同村的赌棍赵小六通奸,打得火热。今晚半夜,赌输的赵小六从赌场出来,垂头丧气,忽然想起情人董恋花,就到董家来,翻墙入内,到黄恋花的卧房,一见床上睡着一个男人,以为董恋花另有新欢。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往厨房找一把菜刀,入房将吴老三的头砍掉,提着头越墙就走。一珞上赵小六心里打算,这颗人头要丢在哪里呢?忽然想起古井头开饼店的赌友李长根,骂到:“他妈的真不讲人情,天天跟我追讨赌债,逼的我走投无路。一不做,二不休,给他送去。”赵小六越过李家匿墙,摸过饼店工场,将这颗人头藏在饼炉底,越过墙走回家睡觉了。

天还没亮,菜农王二混到李长根店内扒炭灰,在饼炉底扒到一件圆滚滚的东西,提马灯一照,竟是一颗人头,吓得乱嚷乱叫,李长根也吓得目瞪口呆,就过来与王二混商量,要他帮忙把这颗人头埋掉,事完给他十两银子。王二混不肯,他说事关重大,没一百两不干。李长根因人命关天,只得忍痛答应。趁天还没亮,用黑布包人头,带锄头到西关岭埋葬。来到岭顶树林里,由王二混挥锄挖坑。挖好,李长根一看嫌太浅,要王二混再挖深一些,王二混只得下坑再挖。李长根站在坑上,心里盘算:这无缘无故丢了一百两银倒不要紧,王二混这小子是不论好歹的人,万一将此事暴露出去,我就得吃官司。不如将他也弄死,省得担惊受怕,就对坑里的王二混说:“你把锄头给我,让我用锄头柄比比看有多深。“王二混把锄头交给李长根,冷不提防,李长根挥锄将王二混打得脑浆逬出,身尸栽入坑里。李长根将王二混和这颗人头一起埋掉,然后把锄头丢在潭中,洗好手安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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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天亮,柳氏见吴老三尚未起床,以为是挑担疲倦,让他多睡会,不敢惊动。直至日上三竿,不见动静,心中大疑,推开房门一看,床上恩人头被砍掉,血溅满地,吓得魂飞天外,连爬带跌滚出房外,大喊救人!惊动四邻,纷纷到董家探问。见柳氏哭哭啼啼,讲不出原委,地保闻讯,急忙到县报案。

漳浦县令徐观孙听说西门外出了命案,带差役、仵作到董家勘验。仵作验明死者生前遭凶杀毙命头颅不见。什细担货物完整,囊中碎银铜钱俱在。验明尸身后,徐县令打道回衙,立即升堂,掷下火签,命差役传事主来见。柳氏珠泪满脸,来到公案前跪下,徐县令见这位妇人衣衫朴素,容貌端庄,谅她不是杀人凶手。故意威吓说:“大胆泼妇,因何行凶杀人,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柳氏边哭边诉:就将此事如此这般说了……「不知竟遭此横祸,我恩公死得不明,望老爷明镜高悬,为民伸冤!”

徐县令为官清正,办事廉明。听完柳氏申诉,心中暗想:今日这桩无头公案,实在难办,死者货物银钱俱在,肯定不是图财害命。吴老三于柳氏有救命之恩,据四邻证词,她为人仁厚老实,决不会恩将仇报。徐县令继续盘问:“柳氏,你家有几口人? ”柳氏答道:“我夫出外经商未回,家中只有小妇人与末出嫁的细姑董恋花。”徐县令心中一动,命差役将柳氏暂押下公堂,发火签急传董恋花上堂,差役将董恋花带到,徐县令见这位少女,艳装浓抹,走路左顾右盼,胸部高耸,体态轻浮。柳氏说她尚未出闺,实有可疑。董恋花来到堂前跪下,不时偷眼瞄瞧堂上的县令。徐观孙思量:此女决非善类、或许对此案有关联,不如将计就计,以假套真,套她讲实话。徐县令猛然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喊道:“董恋花,你与人通谋,杀害吴老三,若不从实招认,夹棍伺候! ”两旁差役齐声助威,将三根棍丢在堂上。董恋花吓得胆战魂飞,急忙申辩,“那天晚上,他没来,我是在嫂嫂屋里睡,并无谋害之事,小女实在冤枉,望老爷开恩。”董恋花心里慌张,无意中说走了嘴。徐县令乘势追击,问道:“他到底是谁? ”董恋花露了馅,支支吾吾,不肯实讲。徐知县勃然大怒喊道:“这贼婢不肯招认,左右过来,拉她下去,重打四十竹板!”

差役如狼似虎,糕董恋花拖下去要打,吓得董恋花魂不附体,连说:“我招我招……,就将与赵小六通奸之事和盘托出,并说她确实无参与者人。如有虚言,愿受刑罚。”徐知县审问明白,正要退堂访案,又有人来击鼓鸣冤。原来是菜农王二混之妻来报案,诉说她丈夫突然失踪。徐县令心中一怔,问明始未,叫她暂且回去,听候查明。徐县令退堂,命书史到西门外暗访,得知赵小六是个不务正业的赌棍,就料定赵小六有作案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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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森知县升堂,命差役拘捕赵小六到案,一见赵小六獐头鼠目,定非善良之辈。就单刀直入,厉声喊到:“赵小六,你与董某通奸,杀人害命,从实招来。“赵小六暗暗吃惊,这狗官确实对案情了如指掌,但我当场没给抓着把柄,不能承认,他也无奈我何,立即申辩:“实在冤枉,小人一向安分守己,从不胡作非为,哪敢杀人,望老爷详察。''徐县令知道赵小六是个奸滑之徒,不用重刑决不肯招认,喊令差役,将赵小六重打四十大板。差役上前,不由分说,将赵小六拖倒在地,打得鲜血淋漓。赵小六挺住不认,徐知县又命差役上夹棍,收夹至七分,赵小六己昏死过去,差役用冷水喷脸,才慢慢苏醒过来,赵小六受刑不住,’只好如实招认。君知县追问:“王小六,你杀死吴老三,头丢在哪里? “王小六也照实说了,书更叫赵小六画了口供,

徐知县立即派差役传古井头万里香饼铺的掌柜李长根到案,徐知县厉声问道,“李长根,你因何隐瞒不报案。”李长根连忙跪地磕头如捣蒜,连连说道:“小人该死,老爷开恩”。徐知县派差役张干、李万带着李长根去取人头。不料在西关岭树林里李长根指点的地方,却挖出一具未腐烂的尸体,叫地保来辨认,证实死者即是失踪多天的菜农王二混。再挖下去,才挖到一颗人头。至此,这桩轰动全县的无头案,真相大白。这位贤能的漳浦县令徐观孙,受到百姓的颂扬,声名远播。

漳浦民间至今还流传着这段故事,并将有些自己做错事不敢承认,比为“放屁不敢做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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